第六百五十三章：往事知多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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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，再次醒來時，他們已經到了京州城地界。
乍從邑嵐的清冷回到繁華的京州城，有些恍惚。
仿佛，一覺之間，從貧瘠的深山老林回到了繁華的都城，從高聳的山脈回到廣袤的平地，還有陡然變化的建築風格，都讓人回不過神來。
“二嬸，馬上就到皇宮了，我們不能進去。”夏清宵說，“實在抱歉。”
“沒事。”塗山姝攥緊手。
她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進了城門，沒一會便到達皇宮門口。
這輛奇奇怪怪的車子果然便被攔截下來。
塗山姝拉著雲星霓下車。
守衛瞧見風塵仆仆的她，微微一楞，忙跪下來，“參見太後娘娘，見過雲……”
“雲將軍？”
守衛大驚，“真的是雲將軍？”
“免禮。”塗山姝匆匆忙忙往回走。
一路穿過宮殿，穿過雕零的花影，來到景澈的雨霽殿。
一進門，便看到賀子衍正在屋子裏裝神弄鬼。
她也顧不得什麽，直接越過他闖到裏面。
“太後娘娘。”雲斷攔住她，“我們借一步說話。”
“雲斷，景澈，景澈他怎麽了？”塗山姝嗓子發緊，“讓我去看一眼好不好？”
雲斷的臉色有些覆雜。
他看著塗山姝的滿頭大汗的焦急模樣，嘆氣，“也好，太後娘娘可以進去，但，萬萬不能驚訝。”
塗山姝咬著牙，一步步走進去。
蕭雲鏡正在一旁寫著什麽，景澈躺在床上，身上纏滿了白色的條帶。
“景澈。”塗山姝顫抖不已。
那個狠厲的，嗜血的，手腕強硬又冷血的小皇帝。
那個時而溫柔，時而霸道，總是裝出天真無邪的少年……
她的景澈，現在全身都被纏滿了白色的條帶。
看不出原本面貌，也看不出傷勢如何。
“景澈……”她想撲過去的時候，一把被蕭雲鏡拉住。
“雲斷，你怎麽把太後娘娘帶過來了？”蕭雲鏡有些嗔怪，“現在皇上還不宜見人。”
“蕭雲鏡，你告訴我，景澈到底怎麽了？”塗山姝臉色灰白，“他怎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“過程我不知。”蕭雲鏡說，“我接到召集令的時候，皇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。”
“哦，太後娘娘盡管放心，皇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。”
“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是什麽意思？”塗山姝問。
“暫時的意思就是，如果一直不醒來，有可能會一直無法醒來。”蕭雲鏡說，“太後娘娘，你還是先出去吧。”
塗山姝看著景澈被包裹成這樣，心在滴血。
可，除了看著，她卻什麽都做不到。
那只小狼狗，為了追回她，義無反顧隨著她去了邑嵐。
就因為她的任性，才會導致景澈變成這樣。
他變成這樣，都是因為她！
“非月呢？”她吸了吸鼻子，問，“我聽說非月也受了傷，他怎麽樣？”
“他沒事。”蕭雲鏡說，“只是受到了沖擊，暫時昏迷了，昨天夜裏已經醒了過來。”
“他醒了？”塗山姝問。
“嗯，他沒什麽大礙。”雲斷接過話來，“不過，他的狀態有些奇怪，醒來之後不言不語，不管我們問什麽都不說。”
“太後娘娘還是去看看他吧。”
塗山姝深深地看了看景澈，不顧雲斷和蕭雲鏡勸阻來到他跟前，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，“景澈，答應我，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景澈沒有半點反應。
“景澈……”她俯下身子，在他額頭上輕吻，然後，咬了咬牙，轉身離開。
柳非月不在雨霽殿，也不在天香殿。
塗山姝幾乎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找到他的影子。
“千凝。”一直跟在身邊的雲星霓微微蹙眉，“先歇息歇息吧。”
塗山姝有些過意不去。
“星霓，對不起，讓你陪著我跑。”
她勉強笑了笑，“你現在身子弱，不適合到處奔波，我帶你去雲生結海宮休息。”
她看了看天，不知不覺，竟已經夕陽西下。
“天色不早，也到了用膳的時候，雲生結海宮的人都還在，我們一同用膳吧。”
雲星霓臉色有些覆雜。
他伸出手，居高臨下地放在她的頭上，“千凝，別勉強自己，你很疲憊，也很憔悴。”
看著讓人心疼。
塗山姝咬著嘴唇。
她沒有勉強自己。
就是……
看到景澈變成這個模樣，又四處找不到柳非月，有些心慌，有些自責。
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，景澈不會出事，柳非月也不會受傷。
這一切的罪魁禍首，是她。
“我沒事。”她擡起頭，扯出一個笑容，“我帶你去雲生結海宮。”
雲星霓沒有拒絕。
皇宮的路徑有些覆雜，他卻輕車熟路。
那些似有若無的記憶，在回到京州城之後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。
同時變得清晰的，還有那些不願意回憶起來的記憶。
一路無語。
深秋時節，雲生結海宮之中一片蕭條，草木雕零，隱約可以瞧見幾片樹葉飄落。
這裏跟五年前一樣，不曾變化。
“我命人每天都打掃，東西也舍不得換，現在看看，果然有些陳舊了。”塗山姝說著，吩咐人傳膳。
“先前那會，你最喜歡在這裏喝酒。”她指著一個小亭子，“春天時候，這裏的花朵飄飛，我還想著過來玩飛花酒。”
“可惜現在天太冷了，不適合在外面吃東西。”
“星霓，來，這是你的寢宮。”她說，“被褥每個月都會換新。”
那時，她每天都在想著雲星霓會突然回來。
幾乎每個月都會過來看一次。
可，每次都無功而返。
“這是你的床，還記得嗎？我最開始給你用了粉色的帷帳，是因為聽了你花名在外的消息。後來你暗搓搓威脅我，說什麽粉紅帳暖，必須要有女人來陪。”
這個女人，便是她。
塗山姝說，“後來我想了想，便將帷帳換成了黑色。”
當時，雲星霓看到黑色帷帳之後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黑色的帷帳包圍著一張床，分明像個棺材。
氣得雲星霓狠狠修理了她一番。
一晃經年，好些事情就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。
可細細想來，已經過了這麽久了。
“千凝。”
塗山姝正在回憶著，雲星霓突然將她抱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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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從邑嵐的清冷回到繁華的京州城，有些恍惚。
仿佛，一覺之間，從貧瘠的深山老林回到了繁華的都城，從高聳的山脈回到廣袤的平地，還有陡然變化的建築風格，都讓人回不過神來。
“二嬸，馬上就到皇宮了，我們不能進去。”夏清宵說，“實在抱歉。”
“沒事。”塗山姝攥緊手。
她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進了城門，沒一會便到達皇宮門口。
這輛奇奇怪怪的車子果然便被攔截下來。
塗山姝拉著雲星霓下車。
守衛瞧見風塵仆仆的她，微微一楞，忙跪下來，“參見太後娘娘，見過雲……”
“雲將軍？”
守衛大驚，“真的是雲將軍？”
“免禮。”塗山姝匆匆忙忙往回走。
一路穿過宮殿，穿過雕零的花影，來到景澈的雨霽殿。
一進門，便看到賀子衍正在屋子裏裝神弄鬼。
她也顧不得什麽，直接越過他闖到裏面。
“太後娘娘。”雲斷攔住她，“我們借一步說話。”
“雲斷，景澈，景澈他怎麽了？”塗山姝嗓子發緊，“讓我去看一眼好不好？”
雲斷的臉色有些覆雜。
他看著塗山姝的滿頭大汗的焦急模樣，嘆氣，“也好，太後娘娘可以進去，但，萬萬不能驚訝。”
塗山姝咬著牙，一步步走進去。
蕭雲鏡正在一旁寫著什麽，景澈躺在床上，身上纏滿了白色的條帶。
“景澈。”塗山姝顫抖不已。
那個狠厲的，嗜血的，手腕強硬又冷血的小皇帝。
那個時而溫柔，時而霸道，總是裝出天真無邪的少年……
她的景澈，現在全身都被纏滿了白色的條帶。
看不出原本面貌，也看不出傷勢如何。
“景澈……”她想撲過去的時候，一把被蕭雲鏡拉住。
“雲斷，你怎麽把太後娘娘帶過來了？”蕭雲鏡有些嗔怪，“現在皇上還不宜見人。”
“蕭雲鏡，你告訴我，景澈到底怎麽了？”塗山姝臉色灰白，“他怎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“過程我不知。”蕭雲鏡說，“我接到召集令的時候，皇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。”
“哦，太後娘娘盡管放心，皇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。”
“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是什麽意思？”塗山姝問。
“暫時的意思就是，如果一直不醒來，有可能會一直無法醒來。”蕭雲鏡說，“太後娘娘，你還是先出去吧。”
塗山姝看著景澈被包裹成這樣，心在滴血。
可，除了看著，她卻什麽都做不到。
那只小狼狗，為了追回她，義無反顧隨著她去了邑嵐。
就因為她的任性，才會導致景澈變成這樣。
他變成這樣，都是因為她！
“非月呢？”她吸了吸鼻子，問，“我聽說非月也受了傷，他怎麽樣？”
“他沒事。”蕭雲鏡說，“只是受到了沖擊，暫時昏迷了，昨天夜裏已經醒了過來。”
“他醒了？”塗山姝問。
“嗯，他沒什麽大礙。”雲斷接過話來，“不過，他的狀態有些奇怪，醒來之後不言不語，不管我們問什麽都不說。”
“太後娘娘還是去看看他吧。”
塗山姝深深地看了看景澈，不顧雲斷和蕭雲鏡勸阻來到他跟前，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，“景澈，答應我，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景澈沒有半點反應。
“景澈……”她俯下身子，在他額頭上輕吻，然後，咬了咬牙，轉身離開。
柳非月不在雨霽殿，也不在天香殿。
塗山姝幾乎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找到他的影子。
“千凝。”一直跟在身邊的雲星霓微微蹙眉，“先歇息歇息吧。”
塗山姝有些過意不去。
“星霓，對不起，讓你陪著我跑。”
她勉強笑了笑，“你現在身子弱，不適合到處奔波，我帶你去雲生結海宮休息。”
她看了看天，不知不覺，竟已經夕陽西下。
“天色不早，也到了用膳的時候，雲生結海宮的人都還在，我們一同用膳吧。”
雲星霓臉色有些覆雜。
他伸出手，居高臨下地放在她的頭上，“千凝，別勉強自己，你很疲憊，也很憔悴。”
看著讓人心疼。
塗山姝咬著嘴唇。
她沒有勉強自己。
就是……
看到景澈變成這個模樣，又四處找不到柳非月，有些心慌，有些自責。
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，景澈不會出事，柳非月也不會受傷。
這一切的罪魁禍首，是她。
“我沒事。”她擡起頭，扯出一個笑容，“我帶你去雲生結海宮。”
雲星霓沒有拒絕。
皇宮的路徑有些覆雜，他卻輕車熟路。
那些似有若無的記憶，在回到京州城之後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。
同時變得清晰的，還有那些不願意回憶起來的記憶。
一路無語。
深秋時節，雲生結海宮之中一片蕭條，草木雕零，隱約可以瞧見幾片樹葉飄落。
這裏跟五年前一樣，不曾變化。
“我命人每天都打掃，東西也舍不得換，現在看看，果然有些陳舊了。”塗山姝說著，吩咐人傳膳。
“先前那會，你最喜歡在這裏喝酒。”她指著一個小亭子，“春天時候，這裏的花朵飄飛，我還想著過來玩飛花酒。”
“可惜現在天太冷了，不適合在外面吃東西。”
“星霓，來，這是你的寢宮。”她說，“被褥每個月都會換新。”
那時，她每天都在想著雲星霓會突然回來。
幾乎每個月都會過來看一次。
可，每次都無功而返。
“這是你的床，還記得嗎？我最開始給你用了粉色的帷帳，是因為聽了你花名在外的消息。後來你暗搓搓威脅我，說什麽粉紅帳暖，必須要有女人來陪。”
這個女人，便是她。
塗山姝說，“後來我想了想，便將帷帳換成了黑色。”
當時，雲星霓看到黑色帷帳之後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黑色的帷帳包圍著一張床，分明像個棺材。
氣得雲星霓狠狠修理了她一番。
一晃經年，好些事情就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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